首先,钓鱼人一看便知,他们的脸普遍犹黑,像铮亮的铜板,又像似涂了层褐色鞋油,尤其是那洗不干净深陷′皱纹里的褪。眼睛却炯炯有神,眼白闪光透亮,眨一下特别诱人。牙齿尤显洁白,黑肤衬得牙齿格外闪亮,活脱一副“黑妹”的天然广告。
其次,就他们这副白牙咧嘴,十有八九张口都会吹牛。明明隔壁老王曾经钓的一条小鱼,偏说是昨天自己钓到十来条;明明河里早就被钓得只剩蝌蚪,却也吹成他昨天跑了条八两的大板鲫,说得有鼻子有眼,把事永远定格在昨天,非常具备扩大新闻价值能力,其实别人都听过若干回了,重复地吹连自己都忘了。你要是真信了,去他说的“爆护神塘”,虎头沙之类不会少。和钓鱼人在一起每天过愚人节也挺有意思。
再者,钓鱼人里老年人居多。凌晨二三点就醒,睡不着咋办?干脆起床去钓鱼。一旦上瘾,比吃饭睡觉还重要,刮风下雨雷打不动。有的老头是为了躲开老太婆天天跟他唠叨,宁可大清早去河边喂蚊子,也不愿听那句“整天就知道钓鱼”反复不变的老腔。还有的是被鱼友“拖下水”的,本来只是在一边吃瓜的,结果看着看着就心动手痒,办起家伙也成了“魚痴”。
我呢,起初图的是独处清净。天生喜欢乡间田埂小道,小时候闻惯菜地里的泥土粪味,微风吹拂林木草丛中的芬芳。往河边一站,大脑放空,家长里短、烦心琐事,统统随风而去。偶尔钓几条小鱼,回家给我孙仔炖碗汤,看他喝得咂嘴竖起姆指,美嗞全落到我心里,由此一直坚持至今。
自然,钓鱼人也有些“不堪”的一面,比如随时随地解决“生理需求”,倒也情有可原,即便女钓者遇急也是如此,她们的办法很巧妙,从包里翻出皱巴巴的一团雨披往身上一套蹲下去,只听得哗啦哗啦好一阵子。更有不堪的是将食品垃圾,不要的东西随地乱扔,不爱惜农民的庄家等,污染了环境不谈,更是沾污了钓鱼休闲活动的美誉。
总之,钓鱼人的嘴脸,自然少不了个人的影子,三分执着,七分自嘲,外加十分的乐观。钓不着鱼?没关系,明天继续;钓着了?也得继续。毕竟,人生就像钓鱼——你永远不知道下一竿是惊喜还是空门,但出竿的那一刻,快乐就已经上钩了。
